超辛星

《银色山泉》 主姆麦,副迷鹅。现代疗养院AU

精神病患杰罗姆/疗养院院长杰罗麦
金融家爱德华/企业老板柯波帕特
*骨科预警*

【一】




塞利尼山很美。她的名字出自古希腊语,意为月亮。
高耸的山峰直入天际,继又向四周蔓延开来;从下往上,牧草,森林,苔藓和积雪覆盖着她的躯体,天赐的装饰配天赐的身躯——她是蒙福的圣女。据传某位游走至此的诗人给了她这相符的名字,他用语言爱抚她。

登至塞利尼山的半腰处,向相对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一栋建筑,白色的大理石与尖锐的哥特屋顶让它在目力所及的全部建筑中鹤立鸡群,像泥沙中一颗巨大的珍珠。
这珍珠一开始名为贝肯切庄园,贝肯切男爵于此谋杀了自己的亲哥哥;之后它被收入政府的宝匣内,更名为圣福伦斯特修道院;最后又回到私藏家的手中,作为一所疗养院。在这里,所有背向的窗户都能一窥塞利尼山的秀姿。不论是在贝肯切兄长的哀嚎里,还是在修女们的祷告里,亦或是在精神状态非常的人的絮语里,只有塞利尼山一如初诞不变。
几乎每天清晨,从各个角度都可以看到白色的云雾笼罩在峰顶,随着气压的下降,缓缓地、缓缓地顺着山脉流淌——就像银白色的山泉水,温柔又风情地流淌。

“... ...又风情地流淌。就像我说的,这便是我们‘银色山泉’疗养院的由来。您可以看到,我们有丰厚的历史底蕴,优雅舒适的自然环境,疗养院后面还有大片的... ...”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
穿墨绿色套装的男人举起左手食指,用强调的手势来辅佐他不容反驳的语气,他的右手攥着另一个比他矮了许多的、鼻青脸肿的男人。

这对同行者的特点都鲜明极了:高的瘦瘦长长,从鞋带到每一根头发都像是精确地测量过,一切都有条理得过分,他整个儿人就像一台原子钟;矮得则缩在黑灰色的华丽服装里,夸张的蕾丝花边托着那神经质的脑袋,他有一个大鹰钩鼻,不过现在看起来有点儿歪,应该是拳头或其他钝器的缘故。小矮个儿的脸上挂满了彩,正恶狠狠地盯着墨绿色高个儿的脖子,就如一只随时准备好扑击的恶鸟。
“我也不在乎这些!”绿色高个猛地一挥手,忿怒的语气把同他交谈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我只在乎这里是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你知道,对别人安全——”他说话的同时还在不停地摇晃着矮个儿,恨不得把那长着鹰钩鼻的小脑袋从蕾丝堆里摇下来。“安全地、好好地把这条该死的疯狗关起来!”

“这里除了我的办公室和独立的员工宿舍之外,都装有360°的白光摄像头,24小时监控。”
“瓦勒斯卡院长,艾可小姐。”工作人员驯服地给走来的年轻人以及伴随在他身后的女人侧身让路,衣着整洁光鲜的年轻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他离开。

“‘银色山泉’可以称得上是绝对的安全,不论对疗养者亦或他人来说都是。”
随着工作人员离开的脚步声,年轻人接着说道,并向墨绿衣着的男人伸出手。
“您好,我是杰罗麦·瓦勒斯卡,这所疗养院院长。”
“爱德华·尼格马。”
爱德华抿了抿嘴像是在平息经久不散的怒火,盯着对方温和但不亲近的脸看了一会儿,方才把手伸过去敷衍地握了握。

“那么我能问问,这位先生是?以及入院原因。”杰罗麦又将手移到小矮个儿的方向,只不过没有任何握手问好的意图,更像是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应该被关注的物体上。

“他是奥斯... ...”
“奥斯瓦尔德·科波帕特!”
凶恶的鸟终于发动攻击了,不过对象不是爱德华的脖子,而是杰罗麦的手。
奥斯瓦尔德快速迅猛地抓住杰罗麦的手,大幅度地上下摇晃着。从院长发红发白的手来看,奥斯瓦尔德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随行的金发女人冲上来想要制止,但被杰罗麦用另一只手拦下。
“我很抱歉,科波帕特先生。”
“没关系,我原谅你的失礼... ...还有你!你,这位美丽的小姐... ...”
奥斯瓦尔德冲着对面的两人扬起脸,扯出一个只能被称之为呲牙咧嘴的笑来,他的嘴角因过度地扬起而堆叠出许多皱纹,而鹰钩鼻更像一个锐利的鸟喙。
“你就放心吧,至少是暂时的,我不会把他抓走做捧杯者。”
奥斯瓦尔德一甩手就结束了这个不愉快的握手礼,拖着他残疾的脚向旁边的爱德华扑过去,拽住那原本一丝不苟的衣领子,他语气激动,但声音却压得很低,只有这四个人能听见。
“我还用不到你来介绍我!你这蠢猪!蠢猪...!你就要把我关在这儿?就这儿?你知道这疗养院和香水同名吧?哈!你个可怜的、可悲的蠢货!”
愤恨与诅咒和在唾液里,从鸟喙下的那张嘴迸发出来,全部落在爱德华的西服前襟和脸上。奥斯瓦尔德明显还想再骂些什么,但所有的语言都被爱德华踹在腹部的脚止住了,他痛苦地弯下腰去,蜷缩起来,在疼痛的亲吻中呜咽着。

爱德华抽出手帕擦拭面部和衣襟,另手提着奥斯瓦尔德的领子让他不至于躺倒在地。
“他精神不正常,光这样你就能看出来了。他不停地骚扰我,严重地打扰了我的生活... ...他说他爱我。”
“请原谅,尼格马先生,您要知道,同性恋并不是... ...”
“他杀了我的女朋友!”
爱德华喊出了这句话,同时又踹了奥斯瓦尔德一脚。
“他杀了她,绝对是他!我找到了切实的证据,但那帮警探脑子里都是屎!他谋杀了我的女友,这是既定事实!”
爱德华将奥斯瓦尔德推搡到地上,踢开他胡乱抓挠的手,踩上他的残脚。惨叫声直冲弧形的穹顶。
“他还影响了我,非常坏的影响,让我不能正常工作... ...”他又伸出刚刚的那根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把这疯狗关起来,我会多付普通款项的50%,用作捐赠。此外,我知道刚刚上任的洲议员想要收回这里的土地,私人疗养院做得有些困难,不是吗?我和这位议员有一定的交情。”

杰罗麦垂下眼来,审视着地上扭曲的、由仇恨和爱组成的男人。他的唇向里掖着,如刀随意一劈而成型,空气在线条刻薄的唇间进出,想法在他的脑子里飞转。
“... ...艾可。”
没过多久他便敲定了自己的意愿。杰罗麦抬起眼,直视着爱德华压在帽檐下的眼睛。
“将科波帕特先生送到他的房间里去。以及您要知道,本疗养院的名字比某香水要来得早。”

艾可弯下她婀娜的身段,将奥斯瓦尔德从爱德华的脚下扯出来。奥斯瓦尔德扭动着,又抓挠又咒骂,但他很快就发现这女人的力气比爱德华还要大得多。
“科波帕特先生,为了您自己好,请不要再挣扎了。”
艾可抓着奥斯瓦尔德骨骼分明的手腕一拧,他的喉咙里就又诞生出一声哀鸣。





杰罗麦站在走廊里。面前是爱德华离去的背影,墨绿色的瘦高身体被西斜的阳光和柱子弄得一会儿亮一会儿暗;身后是奥斯瓦尔德被拽走的簌簌的拖沓声,还有身体接触地面的闷响。他看向右侧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幅《维纳斯的诞生》的仿品,丰腴的美神站在贝壳之中,性感的红发在身后飘摇。这幅画的每一个细小的笔触都和原作一样,是精心地测量过的,这是一幅完美的仿制品。

正因为完美得过分,所以它才被人一眼认出是仿品。
杰罗麦抿起嘴,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院长办公室与门相对的是一整扇落地窗,正对着塞利尼山峰。此时正值傍晚,阿波罗驾驶着战车向西驶去,晚霞热烈地在天边燃烧,为它的天神送行。红色的云环绕在白色的山顶,像沸腾的血。整间办公室也染上夕阳的金色。

手边的电话响了,杰罗麦接了起来。
“喂?”
“你好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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